【文海苦旅】天主教“禁欲主义”要改革?旅德华人呼吁改革

原标题:没有性、没有婚姻——禁欲主义同这个时代还相称吗?

作者:高蓓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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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obert Daiser来自德国南部的Chiemgau,曾经想过去学媒体,或者去读政治,然而他去了厄瓜多尔一年。回来后改变了想法,想去当神父,这让他的父母大吃一惊。他今年才28岁,他愿意为此禁欲,放弃婚姻。对于天主教徒来说,性生活只能发生在婚姻之间,而神父是不能结婚的,所以Daiser不可以再有性关系。

自愿遵守禁欲生活的年轻神父Robert Daiser

“人不可忽视性生活,不可以把它简单按零。”讲这个话的人是Christian Weisner,一个宗教改革运动的支持者,他写过一部书《我们是教会》,这句话就出自那书里。禁欲,这是个不可言说的尴尬的话题。

“有时候性念头会控制我的想法,当出现那念头时,我设法把它们压回去。但是,我知道,这是个永无休止的搏斗”,现在慕尼黑的候补神父Daiser这样说。“当然,我会想念那种关系,那种男女之间相爱的关系。”因为他过去曾经爱过一个女人。“即使是在婚姻中,人也必须学会放弃某些东西。过禁欲的生活,代表人要放弃许多自由,这不意味着是损失,而是为了得到另外一些东西。我愿意为了成为一名神父而献身。”他说。

但是,并不是每个当神父的人都这样想,或者能够做到这一点。天主教神父的性丑闻已经由来已久,但未见有什么措施和惩罚。不久前,当今教皇说,明年要开会讨论如何保护青少年的条例。可是,为什么不说,明年要开会讨论如何惩罚那些犯罪的神父?这才是问题的要害,这已经引起了极大的公愤。联合国儿童权利委员会曾指责罗马教廷在性侵问题上的不作为。教会内部阻力很大,许多事情,不是教皇一个人能够做主的。有人猜测,前德国教皇本笃十六世之所以主动请辞,一个很大的原因,就是他自认无法妥善处理天主教会内部层出不穷的娈童案件。这是个从上到下的集体犯罪。没有人出来说,我犯了罪、我要对此负责、我把档案藏起来了、我包庇了犯罪者、我篡改了记录、或者我对受害人毫不同情,等等。这只是冰山一角,目前讨论的仅仅是欧洲某些天主教会里发生的事情,那么在东欧、非洲和亚洲,那里会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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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德国某个培养神父的机构里住着20个候补神父,还有一些其它的年轻人也在那里经历等候年的考验。这个机构的主任是Wolfgang Lehner先生。“我们的人数一直在减少”他说。虽然从百分比上很难看出来,“但是近年来,人数确实越来越少”。要让人接受禁欲的生活很困难,他很清楚。

Anselm Bilgri住在离这里只有一公里远的地方,但他现在的生活完全是另一个样子。40年前他被Joseph Ratzinger(德国神学教授,后来当上教皇)按立为神父。15年前他退出了修道院Andechs和Benediktiner修会。如今,他出了一部书,呼吁“去除禁欲主义,否则神父后继无人。”他说,天主教会在自欺欺人,禁欲主义其实是空想主义。他希望,他的书可以在不久召开的宗教会议上会得到重视。

还俗的僧侣Anselm Bilgri,反对禁欲主义

教会的上层几乎对这个呼吁没有反应,但是他们也承认这是个重要的话题。“在德国天主教内部,对于这个话题没有讨论的余地。”他们是这么回应下面人呼求的。

在Bilgri的书中还提到奸淫的丑闻。但是更大一部分的内容涉及到的是神父们的同性恋。有一个同性恋神父自己站出来说:“他在整个当神父的期间里一直同男人有性关系。”很多神父都提到他们长期的隐藏的恋爱关系。

这种命运也发生在当年的神父Karl Lomke身上,这个神父来自Augusburg附近,当他遇见Liselotte时,年值32岁。那时他刚刚做了6年的神父,而Liselotte在教区里当义工,他们两个在一起工作,做着做着就产生了感情,就像发生在一对普通情侣身上的那种情形。Lomke在对媒体采访时,毫不隐瞒地说,今天,他在回想这件往事时一直想笑。但是当时的他们却无论如何笑不出来。(人性被严重压抑)

大约有二年的时间,Lomke内心一直在挣扎,他向主教请求一年的假期,想把自己的思绪理清,同时也想找到一条出路,最终他作出了离职的决定。1973年的秋天,他娶了Liselotte,一年之后,她的太太生了一对双胞胎。“婚姻是做人的权力”就像他说的那样。他终于明白,婚姻比他的职业重要。“人首先应当诚实,否则我对教会和对我的妻子都负有罪过。”今天,他已经78岁了,他说,他做的一切都是对的,一点都不后悔。

40年前,他成立了一个协会《天主教神父同他们的妇女》,他和太太一起在这个协会里工作,帮助那些在禁欲方面疑惑的妇女,他们将自己的经验同别人分享。在德国到底有多少人有与他们相同的命运,他们不清楚。没有公开的数字,天主教议会从来没有说过。有多少神父为此放弃了职位?这是主教大人们的内部秘密。慕尼黑和Freising教区,曾经讲过这个话题,但是也没有具体的数字。

马丁路德宗教改革之后,新教的牧师可以结婚,同普通人一样享受性生活。所以,新教牧师娈童丑闻没有像天主教神父那样突出,为世人所詹。

绝大多数的天主教徒对于他们神父的爱情生活根本无所谓,他们只关心教会有没有神父,有没有人帮他们做礼拜。至于神父结婚了没有,又有什么关系呢?根据DBK的资料,2017年在德国有13560个神父,比1997年少了4000个。

根据2015年一份科学家的报道(Jesuiten Eckhard Frick),大约只有一半的神父仍然遵守禁欲的生活。那份调查工作采访了8600个神职人员,其中4200个是神父,Bilgri在他的书中提到,可能有三分之一的天主教神父过着旁门左道的性生活,还有三分之一的神父是同性恋者,只有三分之一的神父是真正遵守禁欲生活的,把自己的余生献给它。还有其它的专家怀疑,究竟能有多少人会遵守无欲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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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终于,9月25日在Fulda有一份调查报告被披露,这份报告书一共356页,四年前由德国教会授权进行调查,目的是要搞清楚,到底有多少犯罪事实,原因是什么?从1946年至2014年,一共有3677个受害者,多数为未成年男性,牵涉到1670名天主教神职人员。但教会的档案中对此犯罪有关的材料只占4.4%。

同时,科隆教区也给出了一份资料。从1946年至2015年,有案在录的有87个神职人员犯罪,其中33个已经去世,犯罪事实中119件次涉及到性犯罪。受害人133个,年龄从3岁到18岁,103个是男童,32个是女童。按照有案在录的档案,21个还活着的犯案者,让他们提前退休,4个要求他们离职,其余的没有什么惩罚措施。自从2011年起,科隆教区为100个受害人付了62万欧元的补偿金。还为20名受害人付过治疗费用。而2010年之前的档案有很大的空缺,无法查到实情。许多档案被销毁了,所以,有人呼吁受害人前来登记。在市政府的档案馆里,还能找到2155人的有关记录,因而科隆教区决定继续做一份不收干扰的调查。

这么多的性犯罪事实指向一个箭靶:禁欲。神父不可以结婚是问题的关键。那么,天主教会是不是应该重新思考一下他们的教义?道路漫长而艰巨,但是逃避不是解决的方法,总归要去面对。盼望当今的教宗能够有所作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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