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冠压垮德国家庭医生体系,卫生第一道防线危殆

(综合报道:韦 云)在德国,几乎人人有自己的“家庭医生”。这是德国医疗体系的一个明显特征。家庭医生通常是全科大夫,人们得病后基本上首先去看家庭医生,再由家庭医生决定是在诊所治疗还是转到其他医院治疗。

 

在此次抗击新冠病毒瘟疫的大战中,“家庭医生”发挥的作用也至关重要。他们不仅要面对致命的新冠病毒,还要照料自己的新老病患,格外费力。目前,他们感到已经不堪重负,随时有崩溃的危险。

随着欧洲各地疫情越来越严重,不论是出去旅游或是从外地旅游回来的人,政府规定也好,个人自愿也罢,总之越来越多的人想要做新冠检测。德国实验室每周的测试能力极限是150万份,是周边国家羡慕的对象。但是实际上的情况,也就德国有关单位自己明白,其实已经到了瓶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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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何认为或者怀疑自己感染新冠病毒的人,想要做测试,都会先想到自己的家庭医生。而且医生(诊所)的电话号码往往就存在手机里。所以早在第一波新冠疫情时,家庭医生就被称为是抗疫的第一道防线。本号还发表过张卫奇教授的文章《德国家庭医生搭建抗疫第一防线,他们带来春的温暖》(点击阅读:https://mp.weixin.qq.com/s/YuIzK18g9-riWVCbo9HaVg

 

其实,除了家庭医生以外,一些城市还建立了特殊的检测中心,例如在火车站或机场。

 

还有专门的测试诊所和所谓的驶入测试(drive-in Test,无需下车,坐在驾驶座上,开到指定地点,打开窗户,检测人员就可以帮忙做检测)。

当然联系家庭医生还是最快的。问题是,家庭医生可以做吗?即便可以,他们会如何面对这类新病人?不能和别的病人接触,不能让他们碰任何东西,没有接待台、没有椅子坐,冬天怎么办?

带着各种问题,德国著名杂志《明镜周刊》在全德国范围内进行了问卷调查。医生的答复可以说是各种各样的病例、各地区情况都不一样,情况甚至有点混乱。

 

柏林的Claus-Michael Richter:“危险的时间损失”
 

 

“我有种感觉,我们很快就会陷入困境。我们看到越来越多的人认为自己已经感染了冠状病毒或者已经患有Covid-19症状。是否可以让我们医务人员来处理所有这些案件?”

Claus-Michael Richter, 1968出生,在柏林的Kaiserdamm联合诊所工作

 

还有就是我们要如何对待看上去健康的患者?

我举一个例子:一个病人来找我,没有任何症状,但是在他身上发现了病毒。这样的病人,我是不可以给他们开病假单的,因为他感觉很很健康。我只能给那些不能工作的人写病假单。

带病毒的患者必须要被隔离,但是我无权下达命令,到目前为止,只可以由卫生局这样做。 但是,越来越多病人给卫生部门造成大量的积压,病人来不及处理,可能需要一定时间才能实施隔离。时间上的损失会导致危险的发生。

我们医生需要授权、证明书,允许我们隔离患者。这样我们就可以让所有可能传播病毒的人尽快远离公共场所,隔离。否则医疗系统肯定会崩溃的。

这个担心已经成为实际,柏林的确超负荷,卫生部门已经无力追踪感染链,卫生部门已经宣布,新冠检测阳性患者以及所接触过的人自行隔离,不要再等通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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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累斯顿的Jeannine Schübel:“接诊助理感染”
 

 

“迄今为止,我们在10月的第一周遇到了最大的问题。那个周末我接到电话:我们诊所的一个助理感染了新冠病毒。”

Jeannine Schübel, 1983出生,在德累斯顿的联合诊所中工作
卫生部门命令立即关闭该诊所。在诊所工作的四名医生和所有助手必须进行测试,并且还要隔离。
 
但是,重要的组织事项并没有做:我们不能离开家去诊所,在门口挂上“关闭通知”。我们也无法去设定电话答录机。病患来的电话没人接,也没有任何留言告知。一整个星期,我们无法处理任何处方要求,只是取消了300个约诊,其中150个是注射流感疫苗。
 
我们总共有3000名患者。如有必要,他们只好自己去找别的医生。这样混乱的处理不应该。
 
我们的诊所非常重视当前法规的实施,每天都要在高卫生标准下对多达30名可疑新冠患者进行检查。但是,如果我们团队中的又有人测试为阳性,并且诊所又要再次关闭时:谁能确保我们的患者得到照顾并通知我们的同事?在这里,我希望卫生部门能够更好地与我们合作。

 

科隆的Tobias Grid:“我们等患者,而不是他们等我们”
 

 

“我们现在只接受正在接受治疗的患者,因为目前新冠感染太严重。为了应付这种情况,我们完全改变了看诊时间结构。”

Tobias Gitter,1963年生,全科医生在科隆开诊所

 

 

最大限度地降低感染风险是我们的首要任务。 这就是为什么我们每小时只接待6个看诊病人的原因,而以前每小时有10个。现在是我们等待病人,而不是他们等我们。

我们取消了紧急咨询,每个人都必须通过电话登记。对于潜在的新冠病人,我们开建了一个新冠咨询时间,每周两个下午。我们用这种方式,使得患者之间不会在诊所内遇见。然后,我会戴上FFP2或FFP3口罩和手套,穿上防护服,进行涂片检查。

我每天至少要花一个小时在网站上查信息。例如罗伯特·科赫研究所(Robert Koch Institute)的网站、法定健康保险医师协会的网站。哪些测试是健康保险支付的而哪些测试不是。而这又会经常发生变化:卫生部会提供回国的旅行者和老师做一次免费检测,但现在又没有了。有时会在火车站免费进行测试,但诊所就要收费。真是一团糟。

 

来自汉堡的Bettina Heitmann:“使用视频问诊
 

 

“自从这种大流行开始以来,人们变得更加焦虑。所以我们希望能为那些不怀疑冠状病毒感染,但由于其他原因而希望接受检查的人提供帮助。”

Bettina Heitmann1960年生,在汉堡经营家庭医生诊所

 

这就是为什么自4月以来我一直提供视频咨询时间。为此,我必须从德国医学会购买经过认证的软件,按月付费。视频咨询,可以让患者不用到诊所来看病,同时也减轻了诊所候诊的压力。

我只通过打开的诊所窗口进行新冠测试。我的诊所在一楼,我们在窗外的地区做了隔墙。我身穿防护服和防护面罩站在屋里,拿着测试棒给窗外的患者做抹片检查。效果非常好,每天大约有15人在排队,当然所有这些人都必须事先登记。

让我担心的是那些患有感冒的人,在秋冬季会急剧增加。 这些患者的护理通常只能延迟进行,因为他们每个人都必须首先进行新冠测试。 只有这样,我才能在诊所中接待他或她。如果到了冬天,有更多的人患有典型的感冒症状时,我们要怎么办?

我也感到卫生当局有点不知所措。 例如,我有一个测试为阳性的患者。 她在家待了两个星期之后,感觉很多。但是再做测试,结果又是呈阳性。她还需要再隔离两个星期吗? 即使她感觉健康? 在类似的复杂情况下,当局很少提供快速的指示。”

 

慕尼黑的Philipp Gross:“为所有人提供免费测试”
“在巴伐利亚州情况略有不同。巴伐利亚州为每个人提供免费测试,不论是否有怀疑症状。这意味着我不仅可以测试有症状的可疑新冠病例,也可以测试由健康保险付费的和新冠患者直接接触过的人员,如果需要的话,还可以对住在巴伐利亚州的任何人进行测试。”
Philipp Gross,生于1985年,在慕尼黑一家家庭医生诊所工作

 

想要接受检测的人是有责任心的,他们想去拜访老人,或者是接触过新冠病例而担心自己被感染的人,也有想要去旅行先做测试的。得益于巴伐利亚的法规,我们能在早期就在老人院中给员工和居民进行系列测试,费用都由联邦州承担。

这种做法很好,能够保护好老人,也给别人带来安全感。

 

信息来源:Spiegel.de//图片来源于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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