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肠德国新冠悲剧:92岁母亲与独子都被感染,儿子走了,母亲痛呼“真希望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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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合报道:曹 晴)一个让人悲伤断肠的真实故事:61岁的独子与91岁的母亲相依为命,他们都被新冠病毒感染了。坚强的母亲轻松渡过劫难,很快就痊愈了。而她61岁的儿子却被病毒杀死了。白发苍苍的老母亲向上苍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呼声:“真希望是我!”
新冠病毒夺去了成千上万的生命,让无数的家庭破碎。截止4月4日零点,德国因新冠病毒死亡的人数逾7万6千人。假设每位亡者有20位亲人在坟前为逝去的亲人痛哭,德国总共会有152万人为失去的亲朋好友哭泣。
“我是他们中的一员。”西尔维(Sylvie D.,化名)说。

差不多一年前,三月初,西尔维和E姨妈一起庆祝了她的91岁生日。

每个人都称呼她为E姨妈,包括西尔维在内。其实E姨妈并非西尔维的亲姨妈,是西尔维朋友的姨妈,只不过他们之间亲昵如家人。

E姨妈的生日庆祝是在一个餐厅的包间内举行,那天中午,受邀的二十位亲朋好友齐坐在长桌前。91岁生日庆祝会,丰盛的午餐,地道的下午茶,每个人都很兴奋,E姨妈不停被亲人们拥抱着。

在德国,这是一种特殊的拥抱,是年轻的亲人专程给予年长者的爱心拥抱,感激他们的存在,高兴每一年在生日宴上与他们见面。特别是告别时,必须紧紧相拥,无人知晓,或许这将成为最后的拥抱。但切记不能太紧,得控制力度。

不过西尔维来说,必须用尽全力去拥抱E姨妈,因为姨妈是如此的健康、强壮、身体还富有弹性。“我也想在91岁时这么健康、强壮,”西尔维暗想。

在一年前的生日晚宴上,在场的几个人刚刚从意大利度假回来。

“那时我们都已经听说了意大利小城贝尔加莫(Bergamo)的消息——据说,在3月中旬已有4300多人感染新冠病毒。”

“糟糕,是的,非常糟糕。有朋友说由于感染人数过多,医院承载能力有限,很多感染者甚至在医院的走廊里接受治疗。一周之内死了300多人。”

在2020年1月27日(周一)早上德国确诊了第一例新冠感染病患,截止3月9日,新冠病毒“攻陷”德国全部16个州。《德国被质疑的吹哨女医生说话了,新冠爆发一周年的反省》(点击阅读)。

但在E姨妈的生日宴会上,西尔维他们还在“打趣”,比如:“詹斯,是不是你把新冠病毒从意大利带回来的,也许我们最好不要去拥抱E姨妈。”

无人料想,这会是2020年最后的欢乐。自此黑暗笼罩。

就像电影《黑镜》中某个场景

一年以后,西尔维在一个公墓的葬礼上。

E.姨妈感染了新冠病毒,是她的儿子感染了她。

尽管他全力以赴与妈妈,西尔维的E姨妈保持社交隔离,减少见面时间,也阻止E姨妈逛街购物,就如同德国政府要求的那样,用最安全的方式对待年长者。

E姨妈被新冠病毒感染后,几乎没有症状,就像得了一场轻微感冒,喝杯水就将病毒驱逐出身体。她的儿子,比她小30岁,年仅61岁的儿子却不能幸免于新冠病毒。仅仅8天,匆匆离去。

歌曲《昨天》,回荡在墓地上。

“哦,我宁愿相信昨天”

“刹那间,我不再是从前的我”

西尔维的眼前还回荡着昨天那日的场景,而现在,他们一行人身穿着黑色的服装,脸上戴着白色的FFP2口罩向E姨妈儿子的墓地走去。

西尔维觉得她就像是在《黑镜/Black Mirror》中的一个场景——虚幻、现实不断的交替,令她迷茫不已。

当E姨妈儿子的骨灰盒被放入墓穴时,西尔维觉得E姨妈会倒下……

一颗饱经风霜的心能承受多少悲伤?E姨妈仍屹立着,她试图用冷静的语气诉说她的不明白——

在我的生活中,我经历了这么多,忍受了这么多。可我,不得不在92岁时送别我的儿子,将他埋葬在此……我就是不明白,我就是不明白。

你儿子,最可靠的新冠保镖被病毒割掉了

西尔维也不明白。这一切令人茫然。

虽然他们站在E姨妈儿子的墓地周围,却始终不敢相信这样一个正常健康的人怎么会在61岁时死于新冠。

那个像新冠保镖一样照顾保护E姨妈的儿子,被新冠病毒从现实中剪掉——不是年老,不是意外,不是癌症,而是这种奇怪的病毒。

当眼泪和鼻涕进入西尔维的FFP2口罩,更让西尔维茫然,“我不知道如何在FFP2口罩下真正哭泣,口罩淹没了一切。”

鉴于仅在德国就有超过7万6千多人因新冠而死亡,到现在为止,许多人肯定已经经历过新冠葬礼。

当西尔维看到丧葬者时,她疯狂而天真地做数学:如果这些超过76000的死者中的每一个人至少有20人会想念他们,他们会来参加他们的葬礼,站在墓前哭泣,那么这将是152万幸存者。

但他们也是新冠病毒的受害者。

429天,从开始到现在,新冠病毒已肆虐德国整整429天。按照目前的死亡人数换算,一个德国小城已经灭亡,从地图上消失,就连慕尼黑这样的大城市也将受到人口流失的影响。

没有悲伤的权利

 

这些失去父母和祖父母的儿子,女儿和孙子们情况如何?

又该在何处悼念亡者?

新冠疫情下,似乎再无个人和家庭集体悲伤的权利!

这种哀悼是在被围起来的坟墓前进行,不能尊严告别死者,只为埋葬而埋葬。

今年2月6日,德国总统施泰因迈尔对《莱茵邮报》表示,4月18日(周日)将在柏林为新冠瘟疫大流行死亡者举行集中悼念活动,除死难者家属外,国家和政府领导人也将参加此次纪念仪式。“这场活动将实时转播。全国默哀,给予幸存者以发声的机会,尊严告别死者。”

但西尔维觉得她等不到那一天,可必须等待,

“那天我想拥抱每个人,但我不能,我们不能,我们笨拙地保持距离。”

“我不能‘借肩膀’给正在哭泣的人,只能言辞苍白的安慰。”

“我幼稚地希望病毒会出于虔诚而离开我们,而我们却戴着口罩,无论身在何处在,还有很多的无奈和妥协……”

西尔维向E姨妈说再见时,握住她的手。

并不太紧,西尔维不想给这位老母亲施加更多的压力,但仍然足够紧,因为西尔维想拥抱E姨妈的悲伤,抚慰E姨妈对孤独的恐惧。

但,一个悲伤而又年迈的母亲,她的儿子,唯一的儿子死于新冠病毒,该如何抚慰?“可现在我们就连一个拥抱都不能给她!”西尔维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新闻资讯来源:

www.spiegel.de:Coronatote Unsere Trauer wird auf Friedhöfen verhandelt – und vergrab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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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图片来源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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