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冠检测时男护士用双关语对女人性骚扰?性联想也太丰富了

原标题:停车坐爱科隆晚,宵禁早于别人家

作者:小丁
搬到科隆就喜欢上了沿着霓虹灯下的莱茵河徜徉科隆夜景。可科隆宣布每晚九点宵禁,比德国其它地方还要早一小时,让这点乐趣也成为无趣。惟愿疫情早点结束,可印度那边又传来日增二三十万的变种病毒,让这点希望也成为无望。就在百无聊赖之际,听说了这么件事:
—— 嘴张开,我来了。(Mund auf, ich komme.)
—— 现在我要进洞了。(Da fahr ich gern in alle Löcher rein.)
—— 你吞咽反射训练得不错。(Den Würgreflex hast Du aber gut trainiert.)
请问这几句话最可能出现在什么场合:
A.餐馆就餐 B. 夫妻行房 c. 高尔夫球场 D. 新冠检测中心
“来”这个最简单的动词在英语(come)、德语(kommen)、墨西哥等地的西班牙语(venirse,西班牙用correrse)中都有高潮来袭的含义。食色性也,无怪乎各种语言中都有用日常动作代替床笫之事词汇的倾向。很多时候语义双关在所难免,私以为没必要上纲上线。至于“吞咽反射”,就更是很难产生那么多联想了。
 
汉语的语义灵活、谐音丰富使其开起黄腔更是易如反掌。电视剧里的“我下面给你吃”,课本里的“洋务运动”、“锄禾日当午”、“停车坐爱枫林晚”,新闻报道里的“两手抓,两手都要硬”、“一个中心、两个基本点”…… 只要联想稍微丰富一点都可以把正襟危坐宣讲的内容听成《金瓶梅》,在“性福”的康庄大道上一路狂奔下去。
然而自称反性别歧视Aktivistin(女活动家)的Franka Frei可不会轻易放过这个博存在感的机会:去年她出版了以本科毕业论文为蓝本的专著《生理期是政治:反对月经禁忌的宣言》(Periode ist politisch. Ein Manifest gegen das Menstruationstabu),如今又号召女性搜集新冠检测中心里的男员工擦边球式用语,得到媒体大肆报道。
 
上一位知名女活动家应该是瑞典的环保小达人Greta Thunberg。新冠封锁已经让她梦寐以求的减排目标成为现实,她可能再也想不出来如何将疫情和环保理念捆绑继续炒作,逐渐淡出人们视野。日本倾倒核废水的消息她也只是转发,没有置评,活脱脱环保界的“伤仲永”。
 
上一次席卷全球的女权运动应该是#metoo,鼓励女性说出自己被性骚扰的经历。无数“失忆”女性突然想起猴年马月之前刻骨铭心的遭遇。我记得在BBC读到过一篇文章,作者写自己一次出差期间和年长二十多岁的男上司共进晚宴时突然被表白,顿时吃不下饭的故事。这种事能算性骚扰?
 
因言获罪应有客观标准
男上司离异,于情于理都有追求爱情的权利,又没有做任何出格的事。作者感觉被骚扰完全是因为对表白者不感兴趣,如果换做是她倾慕的对象吐露爱意,估计梦里都要笑醒。所以界定性骚扰的行为或言语应该有明确的客观标准,而不是一句“有被恶心到”就可以作为呈堂证供。
 
同样,“我要进来了”这句话如果是异性恋女测试员或同性恋男测试员等性关系中不采用主动插入式的角色所说,还能不能引起听者的反感和不必要的联想?两个互无性吸引力的人之间是不是说什么都不会有性骚扰的嫌疑?而两个有可能在性取向上配对的人之间是不是永远无法避免瓜田李下?
 
这位生在德国、长在奥地利的活动家Frei女士(该词有自由之意,不知是不是艺名)显然完全没有考虑到上述情况,单纯认为男的对女的一定心怀叵测,呼吁所有手无寸铁的女性在面对塞入口鼻中的拭子无力反抗时检举揭发,对任何引起不适的感觉都要零容忍,错杀一千也不能放过一个。

 

  羞耻感是如何产生的?
大活动家关于月经带来羞耻感的著作我没读过,这确实是个值得讨论的话题。羞耻可以说是最为无用的一种心理感受:喜怒哀乐都是对外界刺激的正常反应,害怕是为了提高警惕,孤独是因为缺乏沟通,悔恨是对过去表达歉意,担忧是对未来感到渺茫,可是羞耻感有什么作用呢?
 
小时候和妈妈去朋友家做客,回家后被训斥:“饭桌上不要表现得好像没吃过一样,让人家笑话。”我才知道,没吃过进口草莓是丢脸的。大学期间总泡图书馆,没有手机,绝少上网。我才知道,21世纪连个qq号都没有是丢人的。参加工作后有一次我穿了双凉鞋,才知道正式场合男生露脚是有失身份的。出国才知道,吃过狗肉火锅是有失国格的。
 
但是知耻就能让人填饱肚子、跟上时代、衣着得体、摆脱刻板印象吗?不,羞耻感是一种后天洗脑的结果。八十年代末物质生活还不发达,表现出对食物的渴望只能说明你家穷;现在小康目标实现了,饕餮吃货遍地都是,探店打卡火遍全网,能吃爱吃会吃甚至成了一种炫耀。还对民族饮食习惯遮遮掩掩本身就是不够开放的表现。
  性耻辱和性歧视
然而不管什么时代、什么社会、什么文化,性总是和羞耻感联系在一起的。当年傅园慧镜头前大方谈论生理期,让人们惊呼:原来“大姨妈”是可以毫不避讳说出来的。“月经耻辱”完全就是无中生有的提法,就好像男人因为尺寸不够而英雄器短,可是你不说出来,谁又知道你的尺寸是不是让人脸红呢?
 
如果说“进洞”、“吞咽”让人联想起男欢女爱,为什么受辱的一定是女性?众所周知,性通常是由给予的一方和接受的一方协作完成的。圣经有云:it is more blessed to give than to receive, 施比受更为有福(20章35节)。在我们提倡无私奉献、唾弃自私自利的同时,等于潜移默化地接受了“女子不如男”的思想,甚至连同性恋中主动的一方都比被动的一方更容易得到理解。
 
十多年前我在上海搭绿皮车。一大群估计是去包邮区打工的辍学少年在旁边叽叽喳喳,车厢上印着的如今已经颇有年代感的“八荣八耻”,其中有两句曰:以崇尚科学为荣,以愚昧无知为耻。我就纳了闷了,一个国家如果有很多文化程度不高的百姓,是谁的耻?为什么要提倡以他们为耻?
 
如今一个女活动家大声疾呼要消除生理现象带来的耻,杜绝涉黄日常用语的耻,哪来的耻?我从来不知道这也算耻,也不同意你把它看作耻。耻辱本来就是私密的事情,没必要上升到族群高度。借用鲁迅的名言:世上本没有耻,说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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