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鸟行动!一只会净身出户的猫,蝴蝶也喜欢她…神奇

作者:毛栗子
音来和我,只在报上阅读彼此的文章,从未谋过面,闻过声。她住在比利时,是爱乐乐团小提琴手,常写一些乐团和乐界趣味横生的故事。

几年前,她的猫大侠不幸过世了,她在报上写了一篇怀念文章,还附了一张爱猫的照片。我是爱动物的,立刻跟着她的文章伤感,并且把大侠画了下来寄给她看。

猫大侠画像

打那儿之后,我们开始不时通个三言两语的,言虽寡却不妨碍友好往来。

大侠最早是她邻居的猫,认识了音来后,便自作主张过继了,让它的旧主人十分不爽,但民主国家尊重猫意,大侠净身出户正式注册在音来门下。这让我觉得很有些意思,大侠为什么一定要改换门庭呢?

动物们,即便是被作为宠物家养,它们的天然感触始终敏锐,音来家一定有种更让它倾心的东西,导致它弃暗投明?它的旧家咫尺之遥,它一点也不觉得难堪吗?音来很感激大侠慧眼识人的赏识,对大侠厚道周到一片爱心,若干年后大侠作古,她垂泪不止,甚是伤心,大侠没有看错她。

有一天,音来挂出了一张照片,一只色彩斑斓的大蝴蝶亭亭玉立在她的手腕上。她说,蝴蝶误撞进了壁炉,她把它救了出来。我看着照片一下子想起自己对大侠的疑问,那只蝴蝶竟也是长着慧眼,那么信任地张着翅膀停在音来的手上,让她拿出手机,摆好姿势,两人合影后才离开,怎么就如此的镇定呢?我推断,音来身上一定藏着特殊的气场,动物的天然感知比人敏锐,因而对她另眼相待。

蝴蝶不愿意离开

音来的父母都是名望资深的大牌音乐家,夫婿与她志同道合,两人在同一乐团操琴,她的女儿尽管厌烦家中一锅粥的音乐人士,另辟它路为生,却也偏偏拉一手好琴,以致被伦敦电台请去献艺。

如此浓重的音乐煲,很可能煲出一个特殊的气场,不是早就发现古典音乐不仅为人享受,动物们听了也心旷神怡嘛。优美动人的旋律如春风拂面,陶冶气质,摄人魂魄,音来家若是没有气场才是怪事呢。

气场人人都有的,和世上万物一样,具有多层性。性格明朗、豁达、善良的,气场圆润而舒适,不由自主就吸引人,连心底堆着阴霾的也会不自觉地靠近。心里嗔怨过多的,气场晦涩阴郁,人们本能的退避三舍,聚过来的也是些志同道合者。

我与人闲聊时常有人说自己命不错,生活中没有碰到过什么太糟糕的人。其实那不是命好,而是他们自己的场好,就算来了个心怀叵测的,都有被融掉的可能。厚重优良的气场不是谁随便赏赐给你的,靠平日里修生养性才能获得,动物则全凭天然本色,它们一定先测量了音来场质的优劣,而后才作出抉择。

前不久,音来又挂出告示,她从三只猫嘴下抢出了个不会飞的雏鸟,急问应该给鸟吃什么?我想起小时候,邻家的男孩养过没长毛的小麻雀,用煮蛋黄加玉米面,捏成小团填喂,立刻我把经验传给音来。她如法炮制,马上就回了信。

“家里没玉米面,只给了蛋黄,吃了!然后打磕睡!”

我轻缓一口气。夜里睡觉仍旧在琢磨,因为那天是星期日,比利时的超市肯定也不营业,音来一时搞不到玉米面,只给小鸟吃纯蛋黄,会不会吃死?

从猫嘴里抢下的雏鸟

第二天一早,我马上写信,请她把蛋黄和面包屑揉在一起喂,以防小鸟的胆固醇超标。然后又想起小时候养雏鸡时被人叮嘱,不要给雏鸡直接喂水,要把水和在鸡食里,否则会导致它们拉稀致死。雏鸡雏鸟一回事,有谁见过鸟父母带着水壶飞呢。我把这个经验随即给了音来。

很快她回信了,还附上一张食盆的照片,把我眼睛立刻看直了。

“蛋黄、面包渣、冬枣、瓜子、花生、小米磨成了营养粉。本来放了水盆,听你一说马上撤了。”

 

这小鸟的待遇太令人眼热啦!我不无羡慕地憧憬说:

“若是哪天我受了伤也让你养着。”

接下来的几天,我们不断地三言两语,让我想起苏联电影《列宁在十月》,列宁遇刺后,布尔什维克一天三次向人民公布列宁病情的镜头。“体温,38度点20。”“他今天已经不咳嗽了,可以自己吃东西啦!”

音来的苏维埃政权对我公布:

“给你听它的叫声。”

小鸟叫得很响亮,底气十足,看它的食盆内容,不响亮都不行!

“你也得陪着叫叫,要不它会感到孤单。”我出主意。

“不行,它还是怕的,我一来它就躲了。”音来说,随手还给了小鸟躲她的视频。

“我这里一个朋友,捡到一只从窝里掉下来的雏鸟,精心喂养到会飞,跟他好极了,最后都不愿意走了。”我介绍。

朋友范老板笑得跟鸟爸似的

“它防着我也好,要不它飞走时我会难过。”音来高瞻远瞩。

“会飞了吗?”我问。

“翅膀还不够硬。今天晚上我们有事,它自己在家,给它留了足够的食儿。”音来报告。

“你要多陪陪人家,否则它会落下心理病的。”听到鸟独自守房,我杞人忧天。

“落下一地屎!”音来言简意赅。

一地屎!我眼前立刻出现了一幅小鸟健康活泼的画面,能吃才能拉,然后才能长啊,音来自有她天生的神奇之处,从一开始我就没怀疑过!有着如此乐风的家庭。

小鸟度过了难关后,我俩几乎天天三言两语。

“会飞了?”

“还没有。”

“跟你熟了”

“还是不让靠近。”

“会飞了?”

“是的,翅膀挺有力的。”

“飞了?”

“还没,昨天开门半小时,不走,等不下雨再说。”

接下来,洪水到了,天天暴雨,比利时已经开始转移低处的住民。

“它还是多留些日子保险。”音来说。尽管她家还没有危险。

洪水来得凶猛,德国的死、伤、失踪的人数日日见长,我开始担心音来家的情况,不只是问鸟,也给音来请安,尽管担忧,但心里总坚定不移地相信她的场。

今天,没有他们的消息,不愿意老去打扰人家,我没敢问的太多,怕破坏了我们少言寡语的友好关系,只写了一个字加问号。

“飞?”

等雨停了,水退了,鸟飞了,我会感到失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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